印章須用印泥,印泥有厚薄,有干濕,這些都能使同一印章的形體發(fā)生變化;而在紙上或絹上,也要發(fā)生變化;而使用印章時按力的輕重,也會發(fā)生變化;又經(jīng)過裝裱,某種紙張有伸縮,也會發(fā)生變化。所能遇到的變化是如許之多,問題不僅在于繁瑣而已。還有一個方法是從印泥新舊、紙絹的包漿(紙絹上的光澤)來作為辨認印章的依據(jù)。論舊、論包漿,當然顯示了紙或絹的悠久歷史,但是,孤立地通過這種方法來證明這種舊是50年或100年,那是300年,這是可能的事嗎?
但是印章確實有真?zhèn)沃郑∥南嗤?,朱、白文相同,僅在尺寸或筆畫有差異,足以引起糾紛的那些印章當被證實是真的時候,所持的依據(jù)已不可能完全是上述的那些依據(jù),而是在書畫本身證實是真之后,印章也連帶被承認的。相反的是書畫對印章起了作用。
當書畫本身被證實是真的時候,印章對書畫本身并不起作用。
當書畫本身被證實是某作家的作品,而作品上并無題款,僅有某作家的印章,這時印章對書畫才起了作用,它幫助書面說明了作者是誰。
各個時代書畫裝潢有各自特色,可作為鑒別斷代的輔助依據(jù)。如南宋宮廷收藏的書畫有規(guī)定的裝裱格式--紹興御府裝潢式,對不同等級的書畫采用什么材料來裝裱,都有嚴格的規(guī)定,如手卷用什么包首、什么綾子、什么軸心;立軸的用料的顏色、尺寸、軸頭等都有一定的格式。元代宮廷藏畫選擇專人裝裱。大德四年,"命裱工五芝以古玉象牙為軸,以鸞鵲木錦天碧綾為裝裱,并精制漆匣藏于秘書庫,計有畫幅六百四十六件。"明代書畫的裝潢形式有進一步發(fā)展,書畫卷增加了引首,并且有的被寫上了字,有仿宣和裝窄邊的,也有用綾或絹挖廂寬邊的;立軸則有寬邊、窄邊之分,有的還加了詩堂。清代宮廷收畫的裝裱,有其特殊的風格面貌。唐熙、乾隆時期,裝裱的用料和技術、形式各方面都比較好,卷、軸的天頭綾多為淡青色,副隔水多為牙色綾,臨近畫心那一部分多為米色綾(或絹),立軸有的有詩堂,有的則沒有,但一般都有兩條綬帶。立軸天桿上的圓曲是定制的,與非宮廷有顯著不同。嘉慶以后,宮廷裝裱的質(zhì)量逐漸低落,立軸的天桿逐漸變粗(晚期成為方形)一部分軸頭不再用紫檀、紅木了,而且顯得比較笨拙。手卷比康乾時期也顯得粗些。
印章的時代特征與氣息也是鑒別書畫的佐證。印章的時代氣息可從其形狀、篆文、刻法、質(zhì)地、印色等方面出來。宋代的書畫作品,鈐蓋上書畫家本人的印章為數(shù)很少,大多數(shù)書畫家在作品上并不鈐蓋本人的印章。宋代印章銅、玉居多,少量是其它質(zhì)料的。印色有蜜印和水印之分(南宋未期出現(xiàn)了極少數(shù)油印),蜜印顏色紅而厚,水印顏色淡而薄。元代印章的篆文、刻法都有變化,出現(xiàn)了圓朱文印。質(zhì)料有木、象牙、銅、玉等,印色大都采用油印和水印。自元代王冕開始采用石料刻印以后,采用石料刻印的人逐漸多起來。明代初期,各種石料的印章已相當普遍,篆文刻法也有新的變化,篆文每個字的停筆處,都比原筆畫略粗一點,但顯得較淡,并略呈黃色,同元代的印色就有些不同了。明代中后期印章以石質(zhì)居多,其它如水晶、瑪瑙、銅、玉等均有。字體有古文篆體等到各種形式。這一時期印色大多是油制的,顏色也有濃淡之分,也還有少數(shù)畫家使用水印。清初,書畫家印章甩用的篆文變化并不大,但印章形狀、字體字形都有多樣化的趨勢。清代中后期的印章,篆文刻法有各種各樣的規(guī)格,如浙派、皖派和其它各種流派,大都以《說文解字》為主體。印色從為油質(zhì),水印已不見使用。
文本文獻鑒考結(jié)合派:張珩、謝稚柳、徐邦達、啟功、楊仁愷、劉九庵、傅熹年
在文本文獻的鑒考結(jié)合派中,當首推張珩、謝稚柳、徐邦達、啟功、楊仁愷、劉九庵、傅熹年等幾位大家。雖然他們書畫鑒定的成就各異,影響各有大小,但是在中國20世紀的書畫鑒定領域里,幾位卻是不祧之大宗,整體影響極為廣泛與深遠。這些名家不僅具有豐富的書畫鑒定實踐經(jīng)驗,而且大多兼工書畫,淹貫經(jīng)史,著作宏富,具有特的學術代表性和廣泛的學術影響力。
謝稚柳
先生工詩文,能書法,擅山水、花鳥,亦偶作人物,尤精書畫鑒定,與張珩并稱“北張南謝”。謝先生早年學畫,又與張大千一起對敦煌壁畫進行了長期的研究,這使他準確地把握了唐宋以來中國書畫主流風格的淵源流變,由此確立了以風格流派斷代,辨?zhèn)蔚姆椒?。正如他本人所說“切實的辦法是,認識從一家開始,而后從一家的流派淵源等關系方面漸次地擴展”。雖然他也不忽視對相關文獻的印證,但卻更看重書畫藝術的本體,如作品的意境,格調(diào)、筆法、墨法、造型和畫面布局等特征,即
重視書畫本身的體貌精神